【米耀】长夜(非国设,改编自阿加莎同名小说)

第六章



自从与母亲的见面之后,我又在翘首期盼中苦熬过了一周,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法国昂蒂布的信,虽然信封上没有署名,但我一看就知道是耀的。拆开一看,信纸上用清秀的字迹简短地写了几句问候,然后便急切地转入了正题:10月3日上午11点在“蓝色”咖啡店见面,他有很多要紧的事想跟我说,信中但信中并没有提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他觉得在信中无法说清吧。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过了生日之后,耀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我还记得分别之前他在谈起未来时,语气总是憧憬而略带哀怨的,信中他说话的口吻却十分坚定自信,这让我感到莫名地忐忑,并且越发期盼与他的重逢。

见面之后有好一会儿,我们都只是看着对方傻傻地笑,我们都有好多话想讲,但是分别两个多星期之后,我们都不知从何说起。我不知道耀的内心是怎样的,因为他看上去比我更加平静坦然,或者说,他身上突然带了一种对即将发生的事——不管是什么事——的自信,至少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突然多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当你有了足够的资本与能力时,诡谲莫测的未来就不是一件会让你紧张害怕的事情,因为你知道你身上有一道安全绳,可以及时拉住你。在他这种自信对比之下,我却感到十分尴尬与不安——毕竟,我要向一个比我上等得多的男孩求婚了,我对这件事的所以信念都仅仅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他爱我,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如果他没有那么爱我,我没有任何能够挽留住他的资本。

终于,他先开口了,仿佛是已经斟酌考虑了很久:“我……我过生日时‘顺便’去了意大利里维埃拉一次,我去做客的那家人正好是你上次说的,你的建筑师朋友柯克兰先生为他建造了房子的人。”

“什么?这么巧?”

“呃……其实不是巧合,我和我的家人其实都对他不熟,波诺弗瓦先生,也就是照顾我的两位先生之一倒是与他稍熟一些……好吧,其实是菊‘安排’我们去那里的。”

“安排?”我有点恼怒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你也可以说是用了一些手段暗示他们,我很想去里维埃拉海边度过我的生日,然后顺理成章地,一直很疼我的波诺弗瓦先生就会在这种暗示下想起,他有一个熟人,在那里建了一座房子,那座房子前段时间一直是富人圈子里的热门话题。虽然我觉得像是‘利用’了波诺弗瓦先生对我的好意,但是我觉得结果是好的。”

“这更让人恐怖吧。”我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但是我内心还是抑制不住对这种控制人心的方法的恐惧与厌恶,“那么你们家人,还有本田菊都去了那里?”

“不,去的人只有我、王秋雁、那两位先生——但他俩不跟我们住一起,只是在产业突然有重大事情时来找我,这次他们也叫来了任勇洙。”

“这可真是一个‘家庭聚会’。”我评论道,“但是我想不管怎么说,本田菊都不被认为是‘你’家人之一,与你有血亲关系的,还有因为婚姻与嘱托与你产生关系的人都参加了你的生日聚会,但是他却不被邀请。所以说到底他应该只能算是一个陪伴,一个秘书,一个保姆,只是一个雇佣来的人罢了,他为什么要对你干涉得那么多?”

“你这说得有点过了,他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可能是现在我唯一真正的朋友。”耀反驳道。但他迅速地把话题转到了他真正想讲的:“我是想告诉你,我现在理解你对亚瑟·柯克兰的评价了,也理解他的盛名,他建的房子,真的是美轮美奂,像是……从一个人对自己的家对美好的幻想中走出来的一样。我想如果他能够给我们建一座房子,一定也是无与伦比、完全符合我们对自己房子的期望的。”

我注意到他强调了“我们的房子”这一点,这让我无法抑制地狂喜。她之所以“利用”了她所尊敬的先生,特地去里维埃拉,就是为了看看我曾经向他描述过的房子,因为她向从中看到我们梦想中的房子会是什么样的,为了“我们的房子”!它将由一个天才的建筑师建造,我们将幸福地住在里面……

“你特地这样做我真高兴!”

“你最近做了些什么呢?”耀问道。

“随便做了些工作维生。不过为了打发时间我去过一场赛马大会,在一匹不被看好的吗身上压了些钱,一赔三十的赔率。我把那天的工资都压在了上面,最后它以领先一个身位的优势胜了,我赚了好一笔钱呢,这是我近期最大的好运气了。”

“很高兴你赢了。”耀说,但是他的口气听上去一点都不兴奋,我也能理解,对一个在富足的环境中长大的男孩来说,他从未体会过对什么事物求而不得的感受,钱对他来说只是多和更多的区别而已,所以他无法理解一个急切地渴望一笔钱的人在险要地获得了一大笔钱时的心情,因为如果他获得了这笔钱对他也没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地方。

“我还去看望了我妈妈。”我补充了一句。

“你似乎都没怎么跟我说起你的家人呢,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因为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父亲也是在我很小时就离世了,我妈妈不过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平凡母亲中的一个。”

“听起来你是与她有矛盾吗?”

我艰难地思索这这么解释:“不……但是当一个人长到足够大时,就会想要主宰自己的人生,但是父母总是试图要对此加入自己的意见,而且有时候让孩子有点难堪。”

“但我觉得你还是爱她的,毕竟她是你的血亲,而且从你刚才的描述中看,你应该对跟她相处的种种细节都记得很牢。”

“我怕她,因为她……有时候把我看透了,就像能够轻而易举地识破学生谎话的严厉教师,而且她有时候对我的判断太准了,我都不能这样了解自己……”

“父母对自己孩子总是了解的,如果这么亲近的人还不能相互了解,这就太悲哀了。只要有心,其实每个人都能了解自己在乎的人的种种。”

“那你了解我吗?”我牵起他的手。

“我想是的。”他凝视着我说。

“没想到我透露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事?”

“不,你没有,但我看着你,就能感受到,你的性格,你心里的想法,你的渴望。”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我接着说,“我要说,我爱你。我早就应该说了,但我那时不完全确定你是否也一样地爱我,你能感受到吗?”

“是的,我的想法,其实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吗?”

“我爱你,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地位差距太大了,我母亲、周围的人都无法理解你所在的富有与有教养的世界,而你和你的家人也不会理解我所在的贫穷与没文化的世界,我的家人和朋友会认为你是一个傲慢自大的上流人士,你的朋友会认为我是一个高攀的投机混混。我们该怎么办?”

“我来告诉你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以一起同自己的世界中逃离,我们将在吉卜赛庄有一座新房子,它会由你的朋友亚瑟·柯克兰建造,我们可以在那里享受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而不是我们所在的两个世界的生活。”耀说,“之前我们还要结婚,在欧洲度蜜月,这就是你现在所渴望的,是吗?”

“是的,这就是我现在想要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惊喜地说。

“这太容易了,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祖父在遗嘱中定下了一个规定,在我22周岁之后,我就能得到对财产更大的支配权,两位先生的意见对我财产与人身自由的影响会降低。现在,我可以更大胆地做我想做的事,所以我们可以在不通知我亲戚的前提下结婚,等到所有事情都办完了,他们再反对也没什么关系了。”耀自豪地说。

“太棒了。”我说,“这都太棒了!但是,耀,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不是好消息,那块地在你去法国的那段时间已经被买走了,还是通过一家伦敦的律师事务所。”

“我知道那里被买下了。”他笑着说,“小笨蛋,你怎么不多想想,买下那块地的人就是我呀!是我找到了伦敦的律师,委托他们买下了那块地。”

“天呐!”我高兴地一把抱起了耀,我们相互拥抱着分享着我们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快乐。

 

tbc.


写了半天终于快写到两个人结婚了,但是……正戏要到结婚之后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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